

受苦之日
凌晨起身上厕所,发现有红,急忙呼叫外子。一向熟睡的外子起身得特别快,因自从出院以来,我俩常做心理准备随时迎接女儿出生。外子立即拨电致这儿其一马来同胞来载我们去医院。在国外那几年,总共认识四户马来家庭,他们都在我们之先来到这儿,所以比我们熟悉这儿的生活。四户家庭都属热情,从接待,日常生活到最后回国,都常给予帮助。至今与外子谈起他们,仍是感激。
来到医院,进入产房,助产师做了检查,确定地说肯定是今天生产。立时,外子与我的肾上腺素飙升,暗呼“女儿要来跟我们见面了!”。麻醉师先给我打了麻醉针,然后助产师开始探测宫颈。一段时间后,见子宫已全开,助产师便刺破羊水,然后教我呼吸法,也指示外子在旁指导。如今跟外子再谈起时,我俩竟已忘了当时是如何呼吸,大概是“吸,憋,推”吧!但过了许久,助产师仍不见婴儿头部。没办法之下,只好召当值的妇产科医生,并要外子在外等候。顿时,我六神无主,外子怎可在这关键时刻不在我身边?但条规如此,外子安慰了我几句,也只得出去了。
医生最终是以产钳将女儿取出来。助产师把女儿抱到我胸前时,我始料未及,还吓了一跳。回想起来,第一眼见女儿的感觉是她是“黑红”的。之后,女儿就被带去隔壁房清洗,医生则帮我缝伤口。那时,外子也被通知可进入产房。外子说他在隔壁房看那些助理助产师清洗女儿,而女儿在整个过程一直哭个不停,她们说应是女儿头部被产钳弄伤了,感疼痛而不高兴(pas content)。可怜的女儿,一来到这世上就受苦!后来女儿被带进保温箱里,我的手术还在进行着,外子一边看女儿,一边跟我聊天。手术完毕,我便被转入病房。外子后来跟女儿开玩笑说:“妳呀,之前想先出来玩耍,到了紧急关头又不愿出来,是不好意思还是害怕呀?” 后来外子也跟我说他其实有点遗憾无法为女儿剪脐带。
这儿规定产妇必得留院五天四夜。住院那几天,我实在是动弹不得,要有人扶才能勉强从床上起来。因此,除了喂奶,所有院方规定的“凑女课程”皆由外子学习,包括换尿片、冲凉、清洗肚脐等。那时外子总会很得意地跟女儿说:“除了喂奶,其他都是Papa包办!”
那几天,女儿也呈黄疸,因而也被送去照蓝光好几次。还好出院那天已在安全水平,体重也够,所以母女都没被强制留院观察。出院时是另一马来同胞载送,他于两个星期前也喜获千金(是他们的第四胎),因此当时我们常在照顾女儿的事上询问他们。
本篇“受苦之日”乃由外子所题,取自外子为迎接女儿到来所作那首歌的其中一句歌词:“妳的生日,Maman的受苦之日”,他说以后逢庆祝女儿的生日,都要提醒她母爱的伟大。初始唱到这句,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,后来唱唱也习惯了,哈!况且,生产的确是不容易,可不是吗?